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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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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因

花相景出了露秋殿後準備去辛開帝那打探消息,不料路上卻遇到了賀樓信。

“二殿下。”

賀樓信也問了一聲好,看著他那張像是在其他地方見過的臉,他沒有多去管賀樓信的眼神,走開一段距離後回過頭看著賀樓信的口型。

“上次讓你查的怎麽樣?”

“回殿下,奴婢查出德妃娘娘只是白身,居住在鄴城外的小村莊裏,家中有一父一母,無兄弟姊妹。”

賀樓信聽後簇緊了眉,半晌後問了一個令他也不敢置信的話,“你確定她是女的?”

旁邊的太監都是一怔,不是女的怎麽會在後宮?辛開帝又怎會不知?太監看著賀樓信想問‘殿下是否有眼疾?’可又覺得這話應是有什麽用意。

“殿下的意思是?”

“繼續細查。”

賀樓信的這個想法不是並無道理,花相景與辛開帝站在一起都要高出一截,與賀樓玖差不多高了,那張臉過於的好看,好看的像某個人。

“你去查一查花相景的有關信息,明早我得看到。”

花相景轉回頭,回憶著賀樓信剛才說的那些話,賀樓信其實比賀樓宇更有心機,更適合當太子,平日裏的那些吊兒郎當,不務正業,都是在為真實的自己做掩護;若不盡快除掉,恐怕身份會暴露。

花相景到辛開帝的住處後,一進去便與與辛開帝抱著的阿婷對上;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被別的人抱著,阿婷有些不知如何面對,但轉念一想,先前不知道嚴槐釵就是花相景時,不也是這樣的,而且比現在還諂媚。

“喲,嚴愛妃快過來。”

辛開帝留了一點位置,讓他坐過來,他看到阿婷也不尷尬,大大方方的坐到辛開帝身旁,靠了上去;纖長的手放在辛開帝胸前,眼神嬌的不像話,阿婷看的都懷疑是不是花相景本尊了,只有辛開帝還樂在其中。

阿婷也沒像之前一樣爭寵,反正是讓著花相景,看他如何發揮,但才看不久,便看不下去了;長的比自己好看,身材比自己好,就連勾引都比女人還女人。

腰臀比恰到好處,白皙細長且直的腿,阿婷看的不禁咽了口口水,這麽完美的人,自己的眼睛莫不是瞎了?偏要與他分手,如果沒分的話,就能摸上了,阿婷又往他領口處看去,這礙事的領子怎麽不開低一下,要不多,只猶抱琵琶半遮面就行。

辛開帝一手抱著阿婷,一手攬住花相景的腰,阿婷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,辛開帝這煞風景的手突然就伸了出來,阿婷的臉立馬按了下去,若這只手換成她的,那自然是極好的。

辛開帝舔著阿婷的脖子,她突然推開辛開帝,“陛下,今兒個妾身與槐姐姐說好了,要為您準備生辰賀禮的,請許我們先回去。”

辛開帝雖不想讓這兩個美人離開,但一聽是要為自己準備賀禮,便讓他們下去了;出去後,花相景沒說話,咳了幾聲,吳萍蓮便跑來了。

阿婷眼神像刀子一樣的看著吳萍蓮,吳萍蓮對阿婷沒多少印象,唯一一次還是昨兒晚上對著花相景大喊大叫,生怕不讓人知道她求前任覆合;吳萍蓮最厭惡這種半路後悔的人,便做出與花相景很親昵的樣子。

手扶著花相景,“娘娘,你不是要送給奴婢一碗酥酪嗎?怎的又忘了?”

花相景肯定是知道吳萍蓮有些不喜歡阿婷的,但兩個女人之間的事,他也不好插嘴,只當沒看出來。

“一會兒回浣芳宮後,本宮讓人去禦膳房端一碗來便是了。”

阿婷心頭以氣的想掐死這兩人了,臉上卻還是平靜,她向旁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。

那個侍女立馬領會開口向花相景道:“德妃娘娘請留步,我家主子邀請您上金簪殿去。”

阿婷一臉微笑的看著花相景,花相景本不想去,但吳萍蓮扯了扯他的袖子,讓他去瞧瞧;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最懂,他便答應去了。

阿婷拿出平時她愛吃的點心出來招待花相景,隨後又叫侍女去煮了盞茶,他坐在椅子上手裏繡著花,故意裝作不搭理花相景的樣子,花相景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,坐在她對面吃著茶;吳萍蓮有些無聊,既然這裏只有他們三個,便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在一旁“哢吱哢吱”的磕著。

阿婷本想讓花相景尷尬一會兒,不知吳萍蓮是有意還是無意,將桌上的吃食吃了個遍;花相景沒去管,繼續吃著茶,但阿婷臉色沈了下來,手上的針亂了動作,她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,放下針線,一臉微笑。

“槐姐姐的婢女就是與一般的婢女不同。”

花相景放下茶碗,擡眼看向阿婷,“哦,不知妹妹說的是哪個婢女?”

阿婷:……

這被懟的都不知說什麽了,她白了花相景一眼,“原來妾在哥哥眼裏連個婢女都還不如,這幾年總是錯付了。”

吳萍蓮真是很討厭阿婷,奪過花相景的茶碗在反向喝了一口,特意做給阿婷看;阿婷臉上倒是沒多大反應,花相景卻黑了臉。

“蓮兒,你先回浣芳宮。”

吳萍蓮也知自己做的過了,便留下花相景回去了;阿婷終於松了口氣,拿起針線繼續繡著。

“你說吧,有什麽事?”

阿婷依然閉口不語,等著花相景繼續追問,可她不先開口,花相景根本就不會再問。

阿婷最先坐不住,開口道:“哥哥,你倒是再問一遍呀。”

“話我一向只說一遍。”

阿婷忍住想把手裏的東西往他臉上招呼的沖動,微笑著道:“花哥哥,你是不是想滅掉北辛?我可以幫你的,可要知道在後宮中最重要的便是得寵,而你是男兒身,就算長的再怎麽好看,也終有被發現的那一天。”

花相景怕阿婷是對自己餘情未了而害了她,但看她的那個樣子也不像是,“為什麽幫我?”

阿婷突然掩了笑,“你認為我很喜歡這個地方?”

花相景不語,阿婷又繼續道:“若不是你走了,我又怎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?”

“你多久來找我的?”

“你我分手的第四日。”

花相景微微覺察不對,試著又問了一句,“第二日我來找你,為何不見我?”

“你何時來找過我?府上管家說沒人來,你不是早就走了嗎?”

阿婷說完後感覺不對,以之前花相景對她的態度,是肯定會去找她的;花相景也不會為這一樁小事而騙她的。

“誰告訴你我走了的?”

阿婷忽的有些緊張,看了看窗外落下三個字,“錢齊川。”

尚書臺裏的人比以往要多一些,罪魁禍首正翻閱著文書,段衍銘不在他就得替上去,事情也隨之多了起來;文書裏頭也沒什麽重要的,大多都是一些邀功和拍馬屁的。

錢齊川翻到兩則書寫工工整整,內容頁中他意的公文,他翻了一下,是斛律夷與賀樓玖的;這朝廷除了哪三個忠臣,就沒幾個是一心一意為了北辛的,全都是些烏合之眾。

他拿著公文,兩則的最後都是讓辛開帝放段衍銘一馬的內容,若是他以前早在這兩位之前到辛開帝面前為段衍銘說話了,但他現在是南杜的人,幫段衍銘就是在幫自己的敵人,雖然段衍對他有恩,他也得狠下心來。

“錢大仆射,你不去解釋一下?人家都被你氣的不來了。”

李硼見今日尚書臺比較忙,便來看看;錢齊川知道李硼這說的是誰,也不給李硼面子,直接略過去放回了一本公文,又向李硼揮揮手,示意擋住了要拿的東西。

李硼那時候的這種侮辱,搶過錢齊川剛拿的公文,“他一向那麽護著你,我看了都嫉妒;如今他為你的那些破事在朝堂上惹怒了聖上,你卻在這無動於衷。”

“聖上又沒說什麽,等他出事了再說也不遲。”

錢齊川奪回公文重新坐下,翻開看著,像是當李硼不存在一樣;李硼啐了一口,將桌上擺放著的公文與文書一並推下桌。

“養條狗都比你顧家,真不知道他看中了你哪點?”

李硼一邊走著一邊說,錢齊川看著地上的東西皺了皺眉,手上的公文一放。

“再說一遍。”

李硼一怔,不知他要做什麽,遲疑了片刻又罵了一遍,罵完後便知道了他的意圖。

“李大人,你罵誰呢?”

素和哲腰間配著環首直刀,大步流星的走來,掃了一眼李硼,又看一眼地上的一堆東西,目光最後停留在錢齊川身上;錢齊川若無其事的繼續閱著手頭的公文。

“是他幹的?”

半晌後錢齊川才輕輕的嗯了一聲,像是對此事毫不在意,素和哲看向李硼,手放在刀鞘上;在這個戰亂的時候,都會較重視武,但也不輕文,武官都會比文官地位略高些,而林檎是專門為皇帝辦事的機構,地位自然不用說,李硼更怕的是素和哲可以用各種方法殺自己。

“撿起來。”

李硼不知錢齊川何時與素和哲聯系上了,腳步微微的走過去,弓著身撿著;錢齊川拿起一杯茶倒在李硼的頭上,李硼咬牙切齒的瞪著他。

他放下杯盞,語氣平緩,“呀,狗要咬人了。”

一只腳從側面踹向李硼的腹部,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,李硼趴在了地上,擡頭看向素和哲。

“可惜了,年紀輕輕就沒腦子。”

李硼忍著痛跪在地上,怕素和哲真殺了自己;就算再怎麽討厭錢齊川,但也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。

“還不滾。”

李硼起身,逃命般的跑出了大門;錢齊川仍認真的閱著公文,似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;素和哲拉出一張椅子坐下,看著他那張白凈的臉。

“怎麽?錢大人讓我來,只是為了這事?”

錢齊川終於放下手頭的東西,擡眼看向素和哲,臉上是文官常有的假笑,“怎會,我就是今兒晚上想邀請指揮使大人共進晚宴。”

素和哲臉上也露出一個笑,只不過這笑意味不明,“是在桌上呢?還是在床上?亦或是在錢府的花園中?”

錢齊川臉上的笑有些僵,但還是掛在面上,“那指揮使大人想在哪?”

“若美人不嫌棄,那兒都行。”

錢齊川接不下去了,再接就可能將自己往火坑裏推,他收了臉上僵著的笑,輕啍一聲。

“素和大人,你就這麽好這口?”

“錢大人,這是哪裏的話?只是沒嘗過男人的滋味罷了,而恰好錢大人長相很合下官胃口,大人若能幫下官找一個,下官在所不辭。”

“為何不去南風館那裏?什麽類型的都有。”

“除了樣貌,我還看重才華,必須要有詩書氣自華之氣。”

錢齊川起身,一雙眼睛狡猾又幹凈,“好,那便說定了,七日之後本官找到便送到你府上。”

錢齊川回到錢府時,天已經黑了,他打開主臥的門,就有一股寒風將門關上,屋子裏還沒點燈,伸手不見五指;突然,一只細長的手從身後捂住了他的嘴,他能明顯感覺那人的身量極高,左右掙紮著想掙脫出,可那人力道大,手半天也沒松開。

他有些慌了,是誰敢私闖民宅,而且還想刺殺朝廷命官,他最近也沒得罪什麽人……李硼!難道是李硼?

“別動,是我。”

唰的一聲,花相景在指間燃起團火來,照亮了那張絕美的臉;錢齊川見是花相景,便放下心來;花相景將他放開,坐在椅子上,用火點亮了整間屋子。

錢齊川脫下外套放在另一張椅子上,然後倒了點茶,喝了幾口,也坐下。

“你真的來也不打聲招呼?有要緊事?”

花相景一身黑衣,梳著高馬尾,芳傾規背在身後,給人一種違和感,像是貂蟬那方天畫戟大戰關羽;花相景環視著屋子,又緩緩看向錢齊川,手被掰的哢哢響。

“不如我的好同窗猜猜。”

錢齊川直覺有時要發生,清了清嗓子,試探著道:“是否是與念書那會兒有關的人或事?”

花相景點了點頭,仍不說話,等著錢齊川主動說;沈默片刻,錢齊川欲拒還休的看著花相景,那兒做的虧心事太多了,連他也不知道花相景說的是哪件,又怕說漏了嘴。

“你是真不知道,還是裝不知道?用不用我幫你好好回憶回憶?”

錢齊川的腦子飛速運轉,應該不是沐承昌吧,宮裏宮外都沒有說有關話題;花相景今日見過誰?在宮中還能有誰?馮潔婷?一定是了。

“你又與你那初戀怎麽了?和好了?”

花相景擺弄著桌上的茶壺語氣,帶著嘲諷的意味,“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吃著碗裏的,看著鍋裏的人?”

“也不是不能,趁杜燕霄不在,也是可以的。”

花相景的眼神忽的有些犀利,收回手的動作,直視錢齊川,“你少跟我扯那些廢話,我問你阿婷來找我時,你為什麽要說我已經離開了?”

“這不簡單嗎?因為當時我喜歡你,想將一切阻礙我的人都趕走。”

“那你可知,後來阿婷家裏人都騙她,說到了皇宮便就能見到我?”

錢齊川當然知道,而且這還是他與沐承昌一起幹的,但他是永遠也不會告訴花相景的,再怎麽花相景也是愛過阿婷的。

他做出一臉乖巧無辜的表情,“啊?她是這樣來的皇宮,之前她還臉面都不要了,我還以為是她想蹬上枝頭變鳳凰。”

這也不能怪花相景不知道,在惠州那會兒,消息閉塞的很,江湖上和幾國大事統統都不知道,是出了惠州的這一年裏才了解到的這麽多消息。

錢齊川臉上越發的無辜,手撐著一邊臉,“你不知道嗎?那是整個北辛都傳瘋了;我才剛當上尚書仆射時第一次上朝,看到辛開帝身旁的馮潔婷也是一驚,更讓我驚訝的是辛開帝讓她脫下衣服坐到案幾上,還說‘這樣可愛的人,只有他一個人來獨享她的美艷風情,未免暴殄天物,如能讓天下的男人都能欣賞到她的玉體豈不是美事。’又讓每位文官提首詩;我閱歷最小,在眾人的叫喊下現場做了首。‘破得春風恨,今朝直幾錢。裙垂竹葉帶,鬢濕杏花煙。玉冷紅絲重,齊宮妾駕鞭。’”

花相景黑著臉,他只知阿婷是被騙來北辛的,這已經很悲慘了,誰知後來更不好受,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;因為他阿婷才會來到北辛受此侮辱,他知道阿婷最想要什麽,但他給不了,也不能只能作為一個友人來安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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